刘国豆的头摇得像披毛狗一样,那牙,咬了再咬,恨不得立时把牙碎了!他说:“香呀,香,这口血——老难咽哪!”
凸噜一下,刘汉香脸上挂着两行冷泪,她说:“咽了吧,爸。你要是还要闺女,就咽了。”
就这么说着,刘国豆突然抓住了闺女的手,往众人面前一举,说:“看看这双手,要有良心,看看这双手吧……”
是啊,那手已不像姑娘的手了,那手已变了形了,那手上有血泡,有一层层的劳茧,那手,如今还缠着块破布呢……那就是一天天、一年年磨损的纪录!
刘汉香两眼木呆呆地扫过整个院子,那一处一处啊,都留有她的印痕……刘汉香叹了一声,艰难地说:“爸呀,别砸。你要是砸了,那是砸你闺女的心哪!这个家,置起来不容易。咱既然没有做过亏心事,你就让我善始善终吧。”
返过身来,刘汉香又抓住了匠人老槐的手,说:“槐伯,坯,是我张罗着脱的,房,是我张罗着盖的。这也算是我在冯家这些年来的一个见证。你老……就成全我吧。别走,求你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