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现在脑子不好不认人，说话说不清楚，脾气更顽固了，还有高血压、糖尿病，每天都要吃药，我妈身体也不好，我现在有两个老人要照顾……”中年人苦水一股脑地倒出来，滔滔不绝，“方医生，我是不想把我爸送去养老院，我知道养老院都不行，让他孤零零地待那边我也不放心……”
他边说方南元边点着头，老伯依然面无表情，摆弄着衣服。
“唉，你不要去弄了。”忽然中年人拍了一下老伯颤抖着的手，“拉链坏了，别弄了。”
老伯抬起头，他的嘴唇在动，好像在说什么，但是没有声音发出来，那么一瞬间，刘波感到一股强烈的鼻酸。
方南元蹲下去，然后摆弄了一会儿，站起来拍拍老伯的肩膀说：“好了。”
他远远地看着，等他们告别走远了，才转过身，也许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过着微不足道的生活，我们只需一点微不足道的关心，就能好好活下去。
晚上六点半钟正是下班的高峰期，刘波坐上副驾，他女朋友在打电话。每次见面她都穿得都很职场，这次她穿着鹅黄色的套装，明明最厌烦化妆和首饰的她，戴着珍珠耳钉，唇上擦着大红色的唇膏，有种成熟又陌生的感觉。
她讲完电话，笑着跟他说：“你可真不容易，难得这么早下班跟我吃一顿饭。”
